人类历史的转折点-论区块链与金融货币自由
Kun Hu Jun 29, 2019 16:00
最近，facebook主导发行的加密货币Libra的新闻，引发了非常多的讨论。本文首次引入基于三个参数的”区块链金融货币创新框架“来研究Libra对现有金融货币体系产生的冲击，以及区块链和比特币的价值和意义，以及度量金融货币自由。这三个参数分别是：载体，(发行)本位，流动。
最近，facebook主导发行的加密货币Libra的新闻，引发了非常多的讨论。本文首次引入基于三个参数的”区块链金融货币创新框架“来研究Libra对现有金融货币体系产生的冲击，以及区块链和比特币的价值和意义，以及度量金融货币自由。这三个参数分别是：载体，(发行)本位，流动。
历史上，最开始是物物交换，黄金也是作为货物的一种，但这种物物交换只有在双方都需要时才会达成，交换需求的扩大，逐渐要求一种“通用的货物“存在。历史上贝壳，黄金，银，铜等都做过“通货“。随着时间的发展，在物理属性，分布范围，稀有性等方面最优的黄金逐步稳定下来，形成全球多个国家的通货共识，成为世界上最公认的金属货币。黄金作为通货的过程，对黄金的标准化的需要越来越大，类似秦始皇的统一度量衡，这个时候权力机构引入监督权，规范化黄金的标准，引入标准化，刻上皇家印章[1]，这促进了黄金的流通。后来，发展到用更少的黄金甚至其他金属来替代标准化质量和重量的黄金。这个做法把监督权扩张到了部分发行权，也意味着发行本位的调整。另一方面，黄金的物理属性决定黄金并不便于携带，“抵押黄金，发行对应的黄金纸币或票据”的需求，开始出现，这是金本位最初的实践，这意味着货币的载体发生了变化。金本位共有三种形式：金币本位制、金块本位制和金汇兑本位制[2]，但都是在”抵押黄金发行替代载体”的逻辑上扩展。在第二次世界世界大战后，出现了以美国为主导的美元金本位的货币体系，即美元和黄金挂钩，其他国家货币和美元挂钩，该种做法被成为布雷頓森林体系。1971年，尼克森颁布法令，宣布美联储拒绝向国外中央銀行兑换黄金，至此美元与黄金挂钩的体系开始瓦解。1973年，美元大幅贬值，标志着该体系正式结束[2]。至此，全球主要货币进入到没有发行本位，汇率自由浮动的时代，之后各国逐渐走向基于国家信用发行货币的时代，即”信用本位“。目前主流的做法是，以美国为例，美联储通过公开市场操作来购买有美国财政部，联邦机构和美国国会持有的企业来发行的债券，来释放美元。公开市场操作也包括以价格为基础与证券交易商来买卖证券。[3]
当前贸易全球化，商品流动逐步向完全的自由贸易演化。商品流动的另一面货币的流动，货币的流动是金融体系的基础概念之一。基于抵押的金本位到完全的信用货币，是国家“剥削的开始”，而货币的流动是金融剥削的秘诀。货币的流动，涉及支付，汇款，兑换等概念。支付的概念最初源于交易双方所有权不同时发生变更，这种时间差衍生出了目前的整个支付，结算，清算体系。以中国为例，支付一般会收取低于1%的通道费。汇款指的是钱的流通，这里主要只前的跨境流动。兑换指的是不同币种之间的转换。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：2018年的汇款额度将达到6890亿美元， 以2019第一季度的数据统计，以200美元的汇款额度为例，汇款的平均成本占7%[4]。目前，跨境资金的流动依赖于1973制定的SWIFT标准，非常古老，各个银行之间与内部错综复杂，从技术角度看，在现有概念集下，很难对现有系统进行彻底重构。另一方面，金融系统引入了杠杆，信用，抵押，借贷，期货，错配等不同层面并存在相互交叉的概念来服务用户，让目前的整个金融体系无比复杂，同时也获得了巨额的暴利。在货币载体方面，随着互联网的普及，电子货币突飞猛进。
Libra系统里，货币的流通可以看成是基于广泛意义上的区块链[5]，交易接近实时完成，支付结算清算概念是多余的，资金的流动成本接近0，对传统金融体系釜底抽薪。但Libra系统的发行基于多种货币的混合，本质上还是基于现有货币系统的，属于“影子货币”。Libra采用的是加密货币形式，比当下的电子货币和纸币更近一步。目前有不少企业发行稳定币，Libra也可以看成其中一种，它们的特点是：颠覆流通和载体，使货币流动的成本接近0，促进了金融货币自由，但发行本位问题没有解决。目前，不少区块链项目引入基于POS的奖励机制，主流的做法是通过类似银行存款获得利息和通货膨胀的方式，来获得奖励，这个过程称之为”Staking“。另一个最近很热的概念是”Defi“，这个是模拟现有金融系统的”抵押“，抵押加密资产获得对应的传统金融资产贷款额度。这个一般是通过换成稳定币来完成，它开启了从加密货币视角来度量传统金融世界。这里面存在的问题是加密资产对应现实世界中的等价物非常不足，大部分抵押还是间接基于用传统货币体系来估价，加密货币价格也不够稳定。
结合哈耶克的货币非国家化愿景[6]，这里引入一种未来的场景：当传统巨头比如微软，IBM, facebook, amazon, 腾讯，阿里巴巴等，以现有的商业资产和信用做担保，最好采用区块链技术来发行货币，这个时候的发行本位是公司商业价值和信用。这种愿景改变了载体，发行本位和流通，但发行机制的量化并不足够清晰。
比特币是完全不同的，它颠覆了载体，发行本位和流通。比特币以加密货币形式为载体，以私钥为所有权唯一参数，带来了绝对的私有权概念。基于区块链的比特币系统采用了全新的货币流动系统，使成本接近0的货币流动成为可能。比特币的发行是采用POW, 这个协议在1993年POW被首次提出[7]。 POW用在比特币系统里作为生成货币的挖矿手段，货币发行的问题转化为完全基于计算机算力这个单一参数，这是全新的尝试。 区块链金融货币创新框架的三个参数全部是颠覆的，开启了探索绝对的私有权，更加公平的货币发行本位，和0成本的货币流动的大门，这是金融自由的本质体现。
再看货币发行本位。黄金的开采过程，可以看作是无差别的劳动，而基于POW算力”挖矿“过程，可以看作是无差别的机器劳动。这种从”以人为本“到以”机器为本“地货币发行机制地转变，会导致”价值内涵“的转变，对人类社会价值和金融货币体系的影响是深远的。可以说，比特币和区块链的出现是碳基文明向硅基文明转变的标志。另一方面，通过区块链的组织方式，逐渐地，人类从信任机构化比如银行，政府等转为信任机器化。除了”POW”, 目前也有人提出“POS”共识，以及变种”DPOS”等，这个是共识最大的问题是耦合了所有节点。还有基于脑力贡献作为共识地探讨等。未来也可能出现，基于知识，资本，资源，人的保障等概念综合的全人类共识，全体人类共同遵守。几个开放地问题(1) 历史地角度看，金本位是不是一定正确 (2) 发行本位(或共识机制)的创新是不是可以数学化来证明开销的上下界[8]等。
[1] https://nakamotoinstitute.org/static/docs/denationalisation.pdf
[2] 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9%87%91%E6%9C%AC%E4%BD%8D
[3] https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Federal_Reserve#cite_note-mpb-93
[5] https://libra.org/en-US/white-paper/#introducing-libra
[6] https://blockchain.news/Post?id=%22The-Denationalization-of-Money%22-Vision-Becoming-a-Reality
Image source: Shutterstock